拂晓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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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元/凡茄火郭】再别青山 卷六 古设玄幻

年下 玄幻 下一章完结 4700+ 上神×玄龙 

齐思钧张超客串

“我问青山何日老,青山问我几时闲。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半月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回朝的日子。

郭文韬捐了笔数目不小的香火钱,临走时再拜方丈与一众僧人,定好了明年上山祈福的时间。

回程路上,黄子弘凡每隔几分钟就问一次“殿下要不要停下歇歇,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问得郭文韬烦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就塞进了黄子弘凡嘴里。

“唔唔……呸呸呸”吐掉帕子,黄子弘凡委屈道:“这不是怕你坐久了,疼。”

郭文韬飞速遮住了涨红的脸。

“……你给本王滚下去。”

黄子弘凡死皮赖脸往他身上凑:“嘴里全是你身上的味道……”

郭文韬:“……”




小天子一早就在宫门前候着,终于等到那顶低调的轿子出现在他视野里。

叔侄相见,一番叙旧。一上午的舟车劳顿,郭文韬有些乏了,打算粗略处理完政事就歇息。

只是他前脚刚踏进翾飞殿,后脚大理寺卿就有要事求见。

赵曦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双手呈上:“禀殿下,仵作们无意中在那些尸体的头皮上发现了这个刺青。”

一只藏青色的鹰展开了丰满的羽翼。

郭文韬心一沉,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几个仵作,就只有您与卑职知道。”

“做得好。这件事千万要保密,敏儿若是问起,就说那个活口嘴硬得很,案子还没有太大进展。”

“是。”

赵曦退下了,郭文韬仍盯着闭死的屋门出神。

那个标志,他再熟悉不过。

三年前先帝驾崩,边境蛮夷突然暴起,和大周宣战,毫无预兆的夜袭连破五座城池。危急关头,是齐老将军带着齐思钧出兵边境,镇压住了暴乱。

当时齐思钧曾给他传来密报,在军营里抓住了几个细作,手腕处都刻了同样的飞鹰文身。

只是那几个细作被抓后就服毒自尽了,所以也并没有盘问出什么。好在蛮夷再无举动,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突然想到那日凭空出现在自己寝宫里的刺客。

皇宫巡逻的禁卫军不是饭桶闲人,那么多的人,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瞒天过海混进宫里。

除非……

他后背沁出一身冷汗。

肩膀被人突然一碰,郭文韬打了个哆嗦。

“想什么呢?”

茶盖拨开沉浮的茶叶,黄子弘凡大马金刀地坐下品了一口。

清香味甜,口有回甘。

还是家里的茶好喝啊。

郭文韬的嗓音清润琅琅如玉石,把他心中那个可怖的猜测娓娓道来。

“……若我猜的不错,过几日齐思钧就要传战报过来了。”

他今日披了件淡青色的长袍,黄子弘凡眺望着那抹青色,像是眺望着天际的碧柳青竹。

他可以为了郭文韬入凡尘世间,历这一番生死劫,就算忤逆佛祖也未曾怕过。他可以洒脱,可以肆意妄为,因为他已成真龙,肉身虽死,神魂不散。

但郭文韬不行,至少这一世的郭文韬不行。他是心怀苍生的淮靖王,是身陷囹圄的囚鸟,他必须在大周的史册上彪炳千秋,然后让这具凡胎肉体腐烂消亡。

黄子弘凡想,也许这才是命数。

也许在几千年前,他在八千丈血海里遥遥看到郭文韬开始、在九重天阙上化成人身时、又或者是在昆仑山顶一举夺魁时,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早已把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

下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但好像也没有关系,因为他有着长长的一生,就算这一世功德未满,他也会继续追寻着郭文韬的脚步,护他长长久久。

我问青山何日老,青山问我几时闲。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文韬,人这一生,不过是白驹过隙,黄粱梦一场。我既已择你为良主,便已做好了为你翻覆天下,殊死一搏的准备,”黄子弘凡稳如山,咬字清晰,“我可以无功无名,但你,必定青史长留,受万人敬仰。”

郭文韬闻言,嘴唇微张,像是想说出点什么,到底还是选择缄默不言。

他不知道为何黄子弘凡对他有这么大的……依赖。

或者说,那是一种很随时随地都能自然地流露出来的热烈。他总是恳切地盯着自己,那张真诚的脸,让郭文韬突然有种冲动,他想把他半生寥寥几年里所经过的,所见过的,都告诉这个人。明明知道两个人之间隔着天堑鸿沟,但他就是觉得,他懂。

于是他眉目舒展,笑道:“千山路漫漫,幸得与君行。”




乌鸦被飞出的人影惊起,飞向天空,古怪的叫声盘旋在京城上空。

男人从床上坐起,回头确认那张美艳的面庞安详地沉睡着,才穿好衣服,走到内院。随着一个黑影落在他面前,一只浑身棕色的鹰在他身旁飞旋。

黑影恭敬地跪下,得到允许后才起身对男人耳语。

并不明亮的月光下,男人脸上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若是因你一人,让蛮夷踏平了大周每一片土地……”

“你说你该如何苟活于世呢?”




京城久违地下了暴雨,霹雳的雨水打在宫殿屹立百年的兽脊上,急促得像是敲响了远方的战鼓。

肃穆的朝堂上,西北驻军来报,边境有乱,蛮夷联合了一众西域小国,一路兵马已至甘陇关,齐大将军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堂下一片骚动,兵部尚书上奏,请求天子批准供给西北的军粮武器。

韩丞立马反驳道,大旱才刚刚过去,农事耽搁,普通百姓连吃饱都成问题,请求天子开放各地粮仓以济贫。

郭文韬皱眉,当下战事吃紧,后方又储备不足,今年的征税尚未全部缴完,国库亏空,且不说地方粮仓能否开放,就算开放也撑不到下次丰收的时候……

郭敏尚青涩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一字一句地说道:“韩丞,西北乃是大周抵御外敌之壁垒,必须坚不可摧。”

“可陛下,民间到处都是填不饱肚子的农民,农事荒废,百废待兴……”

“韩丞,可朕怎么听说,是灾民去官府闹事,说什么……不开粮仓就要放火烧了官府啊?”

韩丞身形一僵,随即答道:“是,那些流民胡搅蛮缠,臣等只好……”

“所以你们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就算让百姓砸上门来,让朝廷去给你们善后,也舍不得抛弃自己的夜夜笙歌!”

小天子脸上带着怒气,满堂大臣齐齐跪下来,嘴里喊着“陛下息怒”。

郭文韬只是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戏。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的好侄儿终于出息了。也是时候给这些腐败的官场重新收拾一番了。

看着跪成一片瑟瑟发抖的老臣,他“于心不忍”地小声提醒小天子:“陛下,韩丞到底也是个辅佐过三代君王的老臣,膝下儿孙成群……”他每说一句话,韩丞佝偻的背就颤抖一下,郭文韬好整以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诶,臣听说韩大人家里还有个刚被提拔上来的地方督抚……”

高高抬起,又高高落下,韩丞听得心突突直跳,冷汗浸湿了朝服,“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囫囵高喊道“求陛下饶臣一家老小性命……”

他这一句话,犹如投入水面的一颗炸雷,在这表面平静的朝堂上掀起一阵巨大的浪花。跪伏着的大臣们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地达成了某种默契。

郭文韬的目的达到了,他换上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忙道:“韩老您这是做什么?您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韩丞:“……”

当日下午,韩丞和一众达官贵人家府门口都设了布粥发粮之地,家中女眷下人在粥蓬前笑脸相迎,不嫌累似的招呼饥民领粥。灾民们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有钱人如今怎么换了一副皮囊,索性好好吃了个饱,有了力气,也开始盘算着今年的农活该开始了。

黄子弘凡站在郭文韬身后,为他披上披风,揉开他紧锁的眉头。

“城墙上风大,别着凉了。”

“……我们的判断会是对的吗?”

郭文韬看向脚下,浩浩荡荡的军马和辎重正穿越城门,带着大周的希望百里加急,运向西北。

他那只戴着扳指的手被轻轻拉起,黄子弘凡把自己的手顺着指缝插进去,与他十指相扣,那里掌心温热,指腹带着薄薄一层茧,难得安稳地听从摆布。

黄子弘凡的声音低沉,醇厚而温柔,如同令人微醺的醇酒,他说:

“不要怕,我在。”

最后一个尾音被吹散在风里,掠过平原和山河,拂起了郭文韬柔软的发。




 西北——

烽火连天,长长的号角声嗡鸣,似一把尘封许久终于重见天日的刀,蓦地划开了天边乌压着的黑云。天际浓云滚滚,风猖獗在昏暗的天地。紧接着,空隙里破出金光,战鼓如雷,轰然砸响,高举的旌旗在北风中飘摇,将士们摆好阵形,掂量着手中长矛,跃跃欲试。

齐思钧铁甲寒光,翻身上马,望着天际密密麻麻的一片敌军,高高抬起右手,长鞭落在马背上——

“杀——”




风吹着金銮殿内的垂帷,郭文韬坐着,听那闷雷敲打,炸开了一场瓢泼大雨。

他饮下最后一口茶,拢了拢袖子,像是完全没看见桌子对面的人,就要起身离开。

“淮靖王。”

女人婉转妩媚的声音响起。

陈韶仪赤着足,脚腕上系了金铃铛,随着她走近郭文韬的动作叮当作响。浓重的胭脂味熏得郭文韬头疼,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女人柔弱无骨的手在郭文韬胸膛上游走,看着郭文韬脸色变得苍白无色,又看着郭文韬脸色变得怒意难压,嗔笑:“看来本宫在殿下心中……是与众不同的独一份呢……”

郭文韬一把推开陈韶仪,女人跌坐在地,薄如蝉翼的霞影纱胸衣松松垮垮,就要掉下来。郭文韬偏头避开目光,却听跌倒在地的女人仰天长笑,发出了一阵不属于她的,凄厉的笑声。

陈韶仪瞳孔全黑,手脚着地像只野兽一样飞扑上来,郭文韬眼疾手快,抽出腰间承影——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周遭所有景象在一刹那风云变幻,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瓢泼倾泻的大雨,全都被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盖住,变为一片死寂。

郭文韬站在虚空中,却并不慌张,他和着看不见的敌人在无声中对峙,握紧了手中的承影。

“珏清……又见面了……”

郭文韬下意识地问:“谁是珏清?”

一团黑雾在他身旁回窜,这种奇异的形态让郭文韬想起了入他梦境的那个鬼祟。

“哦……真抱歉啊,我忘了你现在只是一界凡胎肉体,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能奈我何……”黑雾在急速逼近中化成了人形——一身宫装,是飞鱼纹赐服。

太后身边的宦官。

郭文韬来不及多想,提剑格挡,黑气与长剑碰撞的一瞬间,金光炸裂,逼得那男人后退数步,脸颊上被深深剜了个口子。

他见血仿佛更兴奋了,在黑暗中寒笑。

“他还算有点脑子……”

郭文韬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接道:“他聪明的很。”

男人咯咯地笑:“无用的挣扎……当年你用这把剑杀了我父亲,今日我便来取你性命!”

“你父亲?”

“我叫婪梵。”

话音未落,结界一阵地动山摇,顷刻间崩塌成碎片,灯火通明的金銮殿重新展现在郭文韬面前。

“谁他妈管你是谁!”

婪梵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巨大的力量就把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他在尘土中眯起眼,看向来人。

瘦削却挺拔的身形负着光而立,如同天神下凡。

这场景刺激到了婪梵,他掌心聚起一团黑火,踉跄站起身。

“这个时辰,蛮夷的军队应该已经踏破边境最后一个都郡了吧……”他随意地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眼神森然:“你们不妨看看,着皇城里是否弥漫着禁卫军的血腥味呢……”

电闪雷鸣,天像是被撕出了豁口,雨没命地下,杀喊声淹没了京城。

同样杀喊声震天的西北也在殊死搏斗,铁骑踏过铺满了沙漠的尸首,小兵爬上城门,拔掉原有的军旗,换上一面殷红的大旗。

久违的阳光照在龙飞凤舞的“周”字上。




外面的杀戮声逐渐停止了,“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金銮殿的大门。

三道目光同时看向那半掩的门,禁卫军统领铠甲上的血还反着光,向淮靖王和黄子弘凡行礼。

“殿下,大人,乱贼已除。”

婪梵一愣,随即全身一寒,像是坠入了千尺寒潭里。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想到……”

黄子弘凡冷言:“你倒是用心良苦,在这皇宫里蛰伏数十年,从小天子即位时,你便借着太后之手,在天子寝宫里动了手脚。而后又费尽心思从冥界放出一只夜叉,想扰乱我们视线。你兴风作乱,看似是冲着灭周而来,实际上,每件事都是为了拉淮靖王下水——包括这次,你勾结蛮夷,私放奸细入境,想让朝廷出精兵增援西北,然后在京城与奸细里应外合,也只是为了让后世唾骂淮靖王。”

“我起先并不知你的身份,见你处处给文韬设陷,以为你只是当年婪迦手下的走狗,没想到,你竟是他的儿子。”

婪梵听见父亲的名字,已是怒发冲冠,暴怒着现出真身,八千丈大魔拔地而起,冲破了金銮殿可怜的屋顶。

“等我回来。”黄子弘凡匆匆撂下一句话,反手抬起一座穹顶,把目瞪口呆的近卫军统领和整个大周里除了金銮殿以外的所有凡人屏蔽掉。

他飞身跟随婪梵而去,催动内丹,色泽幽暗的鳞片顷刻覆盖全身,巨大的双翼从肩胛骨处延展开,身躯延长,蜿蜒多姿,通体华美。须发长飘,体态矫健,龙爪雄劲,奔腾在云雾波涛中,瞳孔中古朴的颜色散发出不容亵渎的龙威。

张超一行人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杀伐,就被这幅景象吓得酒囊都掉在了地上。

“墨辛上神……黄子他这是……”

被唤作墨辛的“黄瑾”手脚利落地跃上屋脊,神色复杂。

“真龙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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